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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鼻祖涪翁传第292章 船不说话桨声在教人

晨雾尚未散尽江面上已多了几艘闻讯而来的渡船船头立着的都是些面带愁苦的乡邻。

他们不为渡江只为求医却又不敢直言只说是想体验一下新船夫的船稳不稳当。

阿禾并不点破照例收了渡钱待人坐稳便撑桨离岸。

船行江心水汽氤氲。

他依旧不发一言双臂的每一次推拉都蕴含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那不是寻常船夫的蛮力而是一种精准到毫厘的节奏。

桨叶入水激起的涟漪并非杂乱散开而是如同一根被拨动的琴弦将震动沿着特定的轨迹传导入船身。

船上的乘客只觉得这小舟异常平稳颠簸尽数化为一种轻柔的摇曳仿佛被包裹在母亲的怀抱中周身暖洋洋的。

一位肩颈僵硬多年的老者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上的船。

他靠着船舷初时还紧绷着身体可随着船身有节奏的起伏他僵硬的肌肉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那股节奏透过船板沿着他的脊柱缓缓上行每过一节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轻轻按揉。

待到船靠岸时他下意识地转了转脖子竟听到了骨节松快的微响多年的酸胀感竟去了大半。

另一位因思虑过重而夜夜失眠的妇人一上船就被那规律的桨声吸引。

那声音不急不缓一声声一拍拍仿佛直接敲在她的心坎上将她纷乱的思绪抚平。

不知不觉间她眼皮渐沉竟在江风中酣然睡去这是她数月来第一个不被噩梦惊扰的安眠。

七日之后一个奇特的传闻在涪水两岸不胫而走:“坐新船夫的船不用吃药病会自己走。

”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他们带着各种各样的顽疾腰酸的腿疼的气郁的失眠的。

阿禾来者不拒渡资不变只是默默地撑船往返于两岸之间。

他从不宣扬自己的医术旁人问起他也只是摇头不答。

人们只当他是个性格孤僻的怪人却不知他的每一次划桨都在悄然调理着一船人的气血。

每日收工当江面只剩下他一叶扁舟时阿禾才会从船篷下取出一对系着红绳的双层铜铃。

他将铃铛沉入江心最深处的寒潭手腕轻抖红绳带动铃铛在水中发出常人听不见的微弱声波。

这声波并非随意散播而是循着水底的暗流精准地扩散开去如同探路的信使唤醒着沉睡在河床淤泥之下的某些东西。

那是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古陶埙是老师涪翁当年布下的共鸣阵。

铃声过处陶埙随之发出更低沉的共鸣将整条涪水的脉动调整到一个与天地同频的微妙状态。

这才是他“教疗”的根基。

子夜时分月华如水。

地坛深处的祭坛上柳妻一袭素衣独自巡视。

她绕着那九株新生的银叶草缓缓踱步目光专注而凝重。

月光下银叶草的叶脉中那细如蛛网的金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流动闪烁着微光。

她停在一株长势最盛的草前蹲下身子。

就在昨夜这株草叶片上的金丝光痕还只是散乱的星点毫无规律可言。

而此刻那些光点竟已悄然连接勾勒出一条清晰的线其走势与人体“任脉循行图”别无二致。

更让她心头一震的是这株草的一条主根竟翻出了土面在湿润的泥土上盘绕成一个极简却有力的符号——那正是“教”字的第一笔那一撇写得苍劲古拙。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未命人记录这等异象。

她只是伸出保养得宜的指尖轻轻抚过那道由根系写就的弧线仿佛在触摸一个新生的文字。

她对着草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语:“你们……学会了写字。

”话音落下她便起身离去步履沉稳。

身后九株银叶草的叶片在无风的夜里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回应。

数日后一场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

涪水江面瞬间暴涨平日温顺的河流化作一头咆哮的黄龙浊浪翻滚漩涡四起。

就在这时岸边传来一声凄厉的惊呼一名在江边玩耍的七八岁孩童失足滑入水中只扑腾了两下便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卷了进去瞬间没了踪影。

岸上众人乱作一团有呼救的有奔走相告的却无一人敢下这吃人的恶水。

阿禾的船就停在不远处他闻声望去眼神一凝却依旧不见丝毫慌乱。

他没有跳水救人而是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动作。

他抽出那根乌黑的船桨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斜斜插入激流之中。

船桨入水并非劈波斩浪而是像一根定海神针桨身被急流冲击瞬间发出“嗡”的一声低频震颤。

阿禾闭上双眼左手握住桨柄末端整个人仿佛与船桨融为一体用心感知着从水下传来的每一丝细微的波动。

浊浪滔天但在他的感知中整个江底的暗流、石块、水草的分布却清晰如掌上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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