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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鼻祖涪翁传第122章 医魂初醒暗涌将起

竹筏划破涪水晨雾时李柱国的指节在玉印上掐出青白。

北邙山的火光还在眼底晃老阁主那句“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像根细针正顺着耳骨往脑子里钻。

他靠在竹筏边望着程高给王二狗系紧蓑衣绳结——那小子总把蓑衣穿得像个倒扣的斗笠水珠顺着草叶往下淌在青布衫上洇出深一块浅一块的痕迹。

“师父?”程高递来半块炊饼“您从昨夜到现在没进粒米。

”他的手在发抖不是冷的北邙山祭坛那夜他抱着断腿的孩童跑了七里山路此刻腕骨还在抽痛。

李柱国接过炊饼却没往嘴里送——玉印贴着心口正发出极轻的震颤像有人在敲一面蒙了千年尘土的青铜钟。

“去后舱把《明堂图》残卷收进木箱。

”他突然开口声音比江风还凉。

程高应了一声转身时瞥见师父喉结动了动像是有话梗在那儿。

王二狗抱着药篓凑过来鼻尖沾着片碎草叶:“张婶说等回村要给您蒸糖糕说您上次扎好了她孙子的惊风糖要放双份。

”李柱国望着他沾着泥点的布鞋尖突然想起天禄阁校书时有个小书童也是这样总把墨汁蹭在袖口。

日头偏西时竹筏泊在青石板码头。

赵子衡抱着残碑跳上岸碑角磕在石头上“当”的一声惊飞了两三只白鹭。

李柱国踩着跳板刚站稳后颈突然窜起股热流——玉印烫得惊人他踉跄一步程高眼疾手快扶住他胳膊:“师父!” “无妨。

”李柱国攥紧玉印指缝里渗出冷汗。

他闭了闭眼眼前竟浮现出血雨腥风的战场:白衣医者跪在焦土上银针在他指间翻飞如蝶每扎下一针就有濒死的士卒咳出黑血睁开发青的眼睛。

那医者的脸被血污糊住可眼神清得像淬过冰的刀李柱国心口发闷——这不是他的记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

“救命啊!” 尖厉的哭喊惊碎了江雾。

穿粗布裙的村妇从芦苇荡里冲出来怀里的婴儿小脸憋得青紫喉咙里只有细若游丝的抽气声。

程高刚要迎上去李柱国却抢先一步袖中玉印自动滑入手心。

他触到婴儿额头的瞬间全身血液都在灼烧——那股陌生的记忆突然活了白衣医者的手叠在他手上带着他掐住婴儿“天突”穴又取银针依次刺入“膻中”“气海”“关元”。

“九...九阳回春针?”程高倒抽冷气。

他跟了师父三年《针经》里根本没这针法! 银针在暮色里泛着金红每刺下一针玉印就闪过一道光婴儿的哭声突然炸响像颗小炮弹砸进人群。

村妇瘫坐在地把孩子往怀里死劲搂眼泪砸在襁褓上:“活了!活了!” 李柱国的手在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这套针法的只记得最后一针入“百会”时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引先天纯阳之气破阴寒闭窍。

”此刻玉印贴在掌心温度降了些可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青石板都在晃。

程高扶住他肩膀急得声音发颤:“师父你怎么了?” “退下。

”李柱国甩开他的手踉跄着往江边走。

晚风掀起他的灰布衫露出腰间褪色的药葫芦——那是二十年前在长安西市买的如今葫芦嘴都磨出了包浆。

他走到浅滩处蹲下来用冷水拍脸水珠顺着下巴滴进江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汝既承吾印便为吾心所托。

” 沙哑的男声在脑后炸响。

李柱国猛回头看见白衣医者站在月光里发间插着根骨簪腰间悬着九枚银针每枚针尾都系着血色流苏。

他的脸终于清晰了眉骨高得像刀刻眼尾有道旧疤从额角斜斜划到下颌却不显得凶倒添了几分沧桑。

“玄岐?”李柱国脱口而出。

他想起天禄阁那卷《上古医志》里提过三皇时期有位医圣名玄岐曾随神农尝百草以针石救万灵。

玉印在他怀里发烫他突然明白北邙山那夜老阁主说的“真正的考验”是什么——不是豪强夺典不是腐儒谤医是要他接住这跨越千年的医道火种。

“吾以魂引术传汝针法非夺汝神智。

”玄岐的声音像浸了松脂的古木沉得发闷“但医道传承如逆水行舟若汝心志不坚...”他的身影突然虚化指尖点在李柱国眉心“三日后青冥医会余孽将袭涪水。

他们要的不是《针经》是这枚印里的...上古针道。

” 李柱国突然捂住头。

玄岐的话像把锤子一下下砸在他太阳穴上。

他踉跄着后退踩进江水里冰凉的水漫过脚踝这才找回几分清醒。

程高的呼喊从身后传来:“师父!王二狗说驿卒找你有急信!”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转身时看见码头上立着个穿红边皂衣的驿卒腰间铜铃在夜风里轻响。

驿卒手里攥着封蜡印未拆的信火折子的光映得他脸上明暗不定——那蜡印是只衔着药草的玄鸟李柱国瞳孔微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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