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针离手、俘虏脓血涌出的瞬间白术身体晃了晃如同被抽去所有支撑的朽木无声无息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冰冷的岩石地上。
接踵而至的战地医院的休养漫长而煎熬。
磺胺粉的刺鼻气味、简陋的木板床、伤员的呻吟……一切都模糊成背景。
当归每日拖着未愈的身体摸索着来到白术的床边。
父亲的眼睛缠着厚厚的纱布如同两座沉默的坟茔。
当归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覆在父亲微凉的手背上仿佛想从这仅存的温热里汲取一点支撑下去的力量。
“该喝药了。
”当归的声音干涩沙哑舀起一勺温热的汤药凑近白术嘴边。
汤药是医院此刻能勉强凑出的方子黄芪、当归、党参聊以补气养血。
白术的嘴唇微微翕动配合地咽下。
药汁顺着他瘦削的下颌滑落留下深褐色的痕迹。
他摸索着枯瘦的手指反握住当归的手腕力道微弱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执拗。
“当归……”白术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每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肺腑里艰难挤出来“帮我……把脉……浮中取涩沉取弦紧如按琴弦绷急不柔……此为何象?” 当归一愣随即明白白术想交流学习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头的哽咽努力凝神指尖搭上白术的手腕寸口。
指下传来的脉象的确弦紧而涩滞如同被冻结的溪流艰难地试图冲破冰封。
“肝气郁结……久病入络瘀血阻滞……兼有阴伤?”当归的声音带着不确定更多的是心疼。
父亲自身的脉象正是他过度透支、心肝血耗的残酷写照。
白术缠着纱布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欣慰的弧度手指在当归腕上轻轻点了点如同无声的赞许又似无尽的嘱咐。
俩人就在这充斥着消毒水与伤痛气息的病房里在失明与重伤的阴影下一遍遍摸索着、探讨着那些深奥的脉理与药性。
白术的嗓音越来越沙哑有时说着说着便陷入昏睡但醒来后又会固执地继续。
那些关于“透骨眼”耗竭心神的沉重代价他绝口不再提起仿佛那碗口大的伤疤和暂时失去的光明不过是医者路上必经的荆棘。
一个月后他们拖着伤残之躯终于踏上了归乡的列车。
车轮碾过铁轨发出单调而沉重的轰响。
窗外战争的焦土逐渐被初春的田野取代嫩绿的生机在残雪下倔强地萌发。
白术靠在硬座车厢冰冷的窗边缠着纱布的眼窝朝向窗外流动的光影。
当归坐在他旁边肩胛的伤口在颠簸中隐隐作痛他看着父亲被纱布覆盖的侧脸那上面刻着深重的疲惫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沉静的茫然。
“快到了……”当归低声道目光落在白术搁在膝上的手——那曾经捻针如飞、号脉定乾坤的手此刻却微微蜷曲着指甲缝里仿佛还残留着战地泥泞和怎么也洗不净的血色。
他们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位于山坳里的小村庄。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炊烟和草木复苏的气息。
然而这份本该让人心安的宁静却隐隐透着一丝不安的紧绷。
村口多了背着土枪巡逻的民兵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山林。
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迎接他们的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压抑的哭声和弥漫不散的药味。
三哥秦苏木拄着根粗糙的树枝削成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迎上来左腿僵硬地拖在地上裤管下露出狰狞扭曲的伤疤。
他踉跄着紧紧抱住白术和当归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汉子肩膀剧烈地耸动喉咙里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回……回来了就好……可阿娘……她……”后面的话被汹涌的悲痛堵住化作更深的绝望。
堂屋里停着一口薄薄的棺材。
母亲静静地躺在里面面容枯槁灰败嘴角凝固着一丝痛苦与不甘。
奶奶木讷地蹲坐在棺旁眼神空洞仿佛灵魂也被抽离了大半。
她看到白术缠着纱布的脸和当归肩上的伤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滚落。
家里的药柜蒙了一层灰药碾子冷冰冰地搁在角落——这个曾经远近闻名的中医之家支柱已然崩塌。
三哥苏木抹了把脸声音嘶哑地讲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一伙国民党空降特务被民兵追击狗急跳墙之下窜入村子。
混乱中阿娘为护住吓傻的家人被穷凶极恶的特务头子一把扼住喉咙挟为人质! 特务叫嚣着要粮食药品阿娘在窒息中拼尽最后力气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特务的手腕浑浊的眼睛望向三哥藏身的柴垛方向嘴唇翕动无声地吐出几个字——“苏木……针……” “她……她是想让我拿针匣子里的麻药针!”秦苏木一拳砸在土墙上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悔恨像毒蛇啃噬着他“我……我没看懂啊!” 就在他冲出去的瞬间一梭子枪响了!子弹没有打中要害却狠狠咬进了三哥的左大腿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赤脚走天下第19章 血债当归来源 http://www.zxgzw.com
七零带母离婚后转头进大院
穿越重生我的货物通古今
崩铁符太卜今日也在口是心非
神豪系统不正经逼我成枪王
我在深渊收容所当管理员
穿越六零大力女宝的彪悍人生
崩铁超绝妈宝龙这一块儿
腰带一响阿尔宙斯闪亮登场
天上掉下个炼丹炉
封神山纪
人在中世纪抽卡升爵
深渊归途
恋爱系统我的妹妹是大佬
我以帝魂镇国运
伤寒杂病论爆笑详解版
婆婆逼竹马退婚转身改嫁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