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抬起头看着顾青萝眼神里的焦灼渐渐褪去多了几分温柔:“青萝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急了。
看着那些百姓受苦我总想着立刻就能改变什么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 “不是急是心善。
” 顾青萝轻轻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心里的抱负也相信你一定能实现。
只是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你要是累垮了将来谁来帮那些百姓呢?” 顾十七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相握的手忽然明白为什么顾青萝会成为张居正的灵魂伴侣。
她不是那种只会依附丈夫的女子她懂他的抱负也懂他的焦虑会在他迷茫的时候给她最坚实的支撑。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十七渐渐融入了这里的生活。
他跟着张居正去书社听他们讨论时政;跟着顾青萝去市井看她给贫苦的孩子送馒头听她和商贩聊天了解民间的疾苦。
他发现顾青萝虽然体弱却很坚韧。
有一次一个恶霸在集市上抢东西她竟然敢站出来阻止虽然声音有些发抖却没有退缩。
“我不怕他”事后顾青萝对顾十七说“我只是觉得要是每个人都怕他他就会更嚣张。
那些百姓本来就过得难不能再让他们受欺负。
” 顾十七看着她苍白却坚定的脸忽然想起族谱上那句“早卒”。
他心里一阵刺痛想问她是不是身体一直不好想问她知不知道自己会早早离开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不能改变历史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转眼到了秋天张居正要去武昌参加乡试。
出发前一天晚上张家的灯亮到了很晚。
顾十七站在客栈的窗边看见张居正和顾青萝在院子里说话顾青萝把一个缝好的香囊递给张居正里面装着艾草和当归是她亲手采的草药。
“到了武昌要照顾好自己别熬夜读书。
”顾青萝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 张居正接过香囊紧紧抱了抱她:“青萝等我考中了举人就带你去京城。
将来我做了官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也让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 顾十七看着他们相拥的身影眼眶又湿了。
他知道张居正后来确实考中了举人又考中了进士一步步走到了权力的顶峰。
可他也知道顾青萝没有等到那一天。
她在张居正任翰林院编修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没能看到他推行改革没能看到他实现自己的抱负。
第二天一早张居正出发了。
顾青萝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口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转过身眼里含着泪却没有掉下来。
她回到院子里拿起张居正没读完的书坐在桌旁一页一页地读着像是在替他完成未竟的事。
顾十七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一阵难受。
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看着眼前的幸福想到未来的离别这种落差让他无法承受。
他走到张家门口想和顾青萝告别却看见她正对着那个布偶发呆手指轻轻抚摸着布偶的脸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顾公子你要走了吗?”顾青萝看见他站起身问道。
顾十七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我……家里有事要回去了。
多谢你和张相公这些日子的照顾。
” 顾青萝没有多问只是从屋里拿出一个小包裹递给她:“这里面是些干粮和草药路上用得上。
你说你家在很远的地方路上要小心。
” 顾十七接过包裹指尖触到她的手很凉。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布包里拿出族谱翻到记载顾青萝的那一页递给她:“这是……我们家族的族谱上面有你的名字。
我想让你看看。
” 顾青萝接过族谱看着上面的字愣了一下。
她不认识“顾十七”这个名字也不知道“万历元年”是什么时候可她看着“顾青萝”三个字又看着族谱上“张居正原配夫人”的字样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顾十七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原来我后来……没能陪他走下去。
”她轻声说道声音很轻却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淡淡的释然“也好只要他能实现自己的抱负能帮到那些百姓我就放心了。
” 顾十七看着她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公子”顾青萝把族谱还给她“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个。
你该走了别让家里人等急了。
” 顾十七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他走在古街上手里攥着那个包裹心里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回到现代后会把这里的一切都记在心里会告诉所有人张居正不是一个只有冷硬的改革家他也曾有过清贫的生活有过深爱的妻子有过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走到街心那道旋转的光带又出现了。
顾十七最后看了一眼这条古街看了一眼张家的方向然后走进了光带里。
再次睁开眼他又回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台灯亮着族谱还在手里只是上面多了一丝淡淡的艾草香像是顾青萝留下的痕迹。
他打开电脑搜索“张居正 顾青萝”发现史书里的记载依然寥寥无几。
他笑了笑打开一个文档开始写下自己在明朝的经历写下他看到的张居正和顾青萝写下那些史书里没有记载的温暖与坚守。
他知道这个故事可能不会被很多人看到但他还是想写下来。
因为他想让更多人知道在历史的长河里除了那些波澜壮阔的大事件还有这样一些平凡而温暖的人他们用自己的爱和坚守支撑着那些改变历史的人他们的故事同样值得被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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