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晏泽的溃军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荡起一圈血腥的涟漪后便彻底消失在茫茫高鸡泊的芦苇深处再无踪迹。
高鉴派出的斥候多方搜寻除了在泥泞中发现几串杂乱指向西北远方的脚印以及几处被匆忙遗弃的破烂营具外一无所获。
这片广袤的水泊沼泽想要刻意隐藏一支百十人的队伍实在太过容易。
高鉴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下令加强戒备将搜寻范围收回至营寨周边二十里重点仍是防范可能卷土重来的官军或是其他未知的威胁。
经此一遭旧营寨的气氛明显变得更加凝练。
明哨、暗哨、游动哨层层布设覆盖了所有可能接近营地的方向昔日训练时偶尔的松懈与喧哗也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而专注的紧张感。
鲜血的教训往往比任何严令都更能刻入骨髓。
日子在高度警惕与日常操练中悄然流逝。
春风带来的暖意逐渐驱散了水泊的寒气芦苇的新绿愈发浓重几乎要将去岁留下的枯黄彻底覆盖。
这天午后一名负责监视原高士达大营方向的斥候冲回营地甚至来不及抹去额头的汗水便气喘吁吁地直奔中军大帐。
“总管!官军……官军大营有异动!”斥候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他们在收拾行装拆卸营帐车辆往来频繁看架势……像是要拔营!” 帐内高鉴正与韩景龙、刘苍邪等人商议下一步训练重点闻听此言众人皆是精神一振。
“可看清楚了?是佯动还是真撤?”高鉴霍然起身目光锐利。
“回总管看得真切!营门大开辎重车正在装载不少营区已经空了绝非佯动!看那规模是主力要走!” 高鉴快步走到那张简陋的舆图前手指划过从高鸡泊前往涿郡的大致方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沉吟片刻他缓缓道:“是了……时候到了。
三月底了段达这是赶着去‘献俘报喜’不敢再耽搁了。
” 他猛地一拳捶在舆图上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遗憾与狠厉:“可惜!可惜我等兵力太薄元气未复!若此时能有千余精锐趁其拔营混乱之际尾随追杀袭扰其部纵不能全歼也必令段达这老匹夫焦头烂额让他这‘捷报’大打折扣!” 帐内众人闻言亦是心潮澎湃又觉扼腕。
他们亲身经历了段达大军的压迫见证了袍泽的牺牲对官军尤其是段达部的仇恨早已深种。
如今仇敌即将“功成身退”自己却因实力不济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无力感混杂着愤懑让每个人都攥紧了拳头。
“传令下去”高鉴压下心中的激荡沉声道“继续严密监视!我要知道他们何时走干净。
” 接下来的两日斥候的消息不断传回。
官军的撤离井然有序显示出极高的军事素养。
先是精锐骑兵前出警戒然后是步卒方阵护卫着中军和辎重缓缓开出最后是断后的部队。
庞大的军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空荡下去最终只剩下一座座空洞的营垒框架和遍地的垃圾。
确认最后一队官军的旗帜也消失在地平线后高鉴不再犹豫。
“刘苍邪、王云垂、顾陆离点齐你们的人马随我前去一探!” 三个队近一百五十名经过休整和憋着一股劲的士卒在高鉴的亲自率领下迅速赶往那片曾经承载了无数血火、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的官军大营。
尚未靠近一股混杂着焦糊味的浓烟便扑面而来。
远远望去昔日旌旗招展、壁垒森严的巨大营盘此刻已陷入一片火海!段达显然不愿留下任何可能资敌的物资在撤离后果断下令纵火焚营。
木制的栅栏、营房、哨塔在烈焰中噼啪作响轰然倒塌冲天的黑烟如同一条狰狞的恶龙盘旋升腾似乎在宣告着这场历时数月围剿的最终结局。
高鉴停步抬手止住队伍。
他凝视着那片毁灭的火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目光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了然。
“总管我们……要不要救火?或许还能抢出些东西。
”王云垂在一旁试探着问道。
高鉴缓缓摇头:“不必了。
段达既行此坚壁清野之策必已将能带走的尽数带走带不走的也定会彻底毁去。
此刻救火除了徒耗力气冒着被坍塌营垒砸伤的风险毫无意义。
这火就让它烧吧烧干净也好。
”便让原郡兵去寻自己当晚为了减轻负重便于逃跑或是在搏斗中失落的装备武器。
站在弥漫着烟火与血腥余味的焦土上高鉴环视着这片刚刚被官军放弃的战场心中并无多少轻松。
段达走了高鸡泊的威胁暂时解除但他知道这天下的动荡愈演愈。
三月十四日隋帝杨广车驾浩浩荡荡启程北巡直指涿郡。
然而这支承载着帝王雄心、意图威震四夷的庞大队伍自身却已显露出王朝末路的颓象。
严苛的征召、无休止的徭役、前方如同无底洞般的高句丽战场早已耗尽了民力磨灭了军心。
队伍甫一离开相对安稳的腹地进入河北地界逃亡便如同瘟疫般开始蔓延。
起初是三五个胆大的趁着夜色脱离队伍隐入山林。
很快便发展成数十人、上百人的集体逃亡。
军官的弹压、督战队的屠刀在绝望的士兵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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